第四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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會議室內一片寂靜，氣氛有些緊張，幾位不明狀況的負責人面面相覷。向澤似乎早就料到他的回答，依舊冷靜鎮定，一言不發地看著桌上的文件。
方景也對溫辰意的反應毫不意外，他用食指點了點文件道：“你先看看合同，不用那麽快做決定。”
溫辰意目不斜視，巍然不動：“沒必要。”
方景在他身旁坐下，低聲勸道：“這次公司為了和燕明合作，下了重本，主題曲也特地請來國際一流的大師作詞作曲，是絕對保證高質量的。”他見溫辰意沈默不語，便提議道，“如果你不想看文件，那先聽聽demo吧。”
他不等溫辰意回答，便徑直將電腦搬過來，點開事先準備好的demo。溫辰意剛聽開頭，就不得不承認，這首曲子真的很討人喜歡，旋律非常抓耳，是能夠讓人不由自主跟著哼的類型，不愧是出自大師的手筆。假如能夠好好宣傳一番，這首歌十有八九能大火，甚至有可能再拿一兩個獎。公司估計也是清楚這點，才想以他和向澤的再度合作為噱頭，吸引更多眼球。
好的曲子永遠是溫辰意的死穴，更何況如今這首歌，他只聽demo就已經心動不已，拒絕的態度頓時有些動搖。
方景觀察著他的表情，眉頭微微皺起。溫辰意在工作上向來穩重，是讓人省心的那類藝人，一般情況下都會認真衡量合作的得益才做出決定，極少會像今天這樣耍小性子。他雖然知道向澤對溫辰意來說意義不同，心中早做好勸說的準備，但方景一時失策，沒料到向澤的影響會大到如此地步。
方景本想再勸兩句，向澤卻先一步開口：“因為私人感情影響工作是一種不敬業。”他望向溫辰意，淡淡地道，“你說過的。”
溫辰意一楞，好一會才想起自己好像是說過這句話——在和向澤的最後一場爭吵上。
提起這件事，溫辰意不禁有些心虛，氣焰立馬矮了一大截，目光也慌張地移向別處。其實他根本沒有說這句話的資格，他當初在工作裏摻的私人感情可一點也不比現在少。
不過向澤提醒了溫辰意，他今天的確有些失態，自單飛以後，他還是第一次在工作上意氣用事。他朝經紀人看了一眼，後者雖然沒有責怪他，但也跟著說道：“阿意，這是工作。”
工作終究不是任性的場合。溫辰意只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，重新翻開面前的合同。
溫辰意仔細地把合同瀏覽一遍。確實如方景所說，公司十分看重和燕明的這場合作，光是一首主題曲就花了不少心思，報酬上更是表達出十足的誠意，生怕溫辰意不肯接受。
一首他喜歡的歌，加上一份酬勞豐厚的合同，無異於一塊香噴誘人的大餅，除去要跟他分餅的人以外，溫辰意從中找不出任何缺點。
“阿意，考慮得怎麽樣？”
溫辰意左右衡量一番，終究還是敗在大餅的誘惑之下，只好道：“行吧，我接受。”
方景松了一口氣，負責人們也松了一口氣。就連不茍言笑的向澤，也沒忍住悄悄地彎起一抹淡笑。
溫辰意翻到最後一頁，落筆簽字前忽然停住：“等等，我有一個要求。”他擡眸看著向澤，說道，“宣傳期間，我不希望看到我和他的炒作。”
幾位負責人登時面露難色，你們倆都合唱了，還怕被放在一塊炒作，這算是個什麽道理，不是為難人嘛！
溫辰意想的可不是這一層。這回和向澤合作的消息一放出去，他不僅要被罵，而且還要親身上陣罵自己，如果再炒作一番，他豈不是又要撕逼兩天兩夜。
向澤倒是很冷靜，二話不說便應下：“好。”
溫辰意見他如此幹脆，也當即揮筆簽下自己的名字。方景將其中一份簽好的合同交還給向澤，後者順勢站起身來，主動朝溫辰意伸出手，彬彬有禮地道：“合作愉快。”
溫辰意皺起眉，有些不情不願地伸手輕碰向澤的掌心，敷衍地回道：“合作愉快。”
他還是第一次明明接下一份大工作，卻高興不起來。溫辰意心中憋了團氣，便登上小號發了頓牢騷。
沒過十秒，他便收到了橘子的私信：“my九！誰欺負你了？！”
溫辰意心想，你愛豆，不，是我們的愛豆。
大橘已定：“你大膽港！我來幫你掰頭，看我不把她頭掰到三千六百度大旋轉！”
用戶92979：“心領了姐妹，是工作上的事。”
大橘已定：“這樣，哎，那你發個照片來我幫你遠程掰也行的。”
用戶92979：“真的？”
大橘已定：“真的！不管是誰！為了姐妹！義不容辭！”
溫辰意想了想，十分誠懇地給她發了一張向澤的硬照。
用戶92979：“試試對這張掰？”
大橘已定：“……九，你這是在為難我胖橘。”
大橘已定：“向澤哥哥的話，我只能把自己的頭掰給他了。”
用戶92979：“？？？？太狠了吧。”
大橘已定：“還行，你橘現在每天立志做一位狼人。”
溫辰意借那條微博發洩過以後，心情已經舒暢不少，這會兒直接被橘子給逗笑了。他剛想回覆，安顏的來電先一步沖了進來。
“寶貝兒，你答應和向澤合作了？”
安顏的親哥哥如今是向澤的頂頭老板，消息流通得格外迅速。溫辰意揉了揉額角，主動解釋道：“對，主要因為我很喜歡那首歌。”
“哦……”安顏頓了頓，小心翼翼地說，“不過我聽我哥講，那位作曲大師是向澤花了大力氣邀請來的。”
溫辰意頓時一楞，種種不確定的猜測爭先恐後地湧出腦海，他定了定神道：“這個應該跟我沒關系吧？”
“大概是巧合，巧合。”安顏聽出他的不對勁，迅速轉移話題，“上次不是說給你帶衣服嗎？我昨天回家拿到啦，AX最新款的定制套裝跟風衣，怎麽樣？”
AX是在國際流行的高奢品牌，在時尚圈頗具盛名。衣服從來只能定制，有些設計款還是全球限量，想買都買不到。然而這些對安顏來說都不是問題，畢竟AX是他家的產業，母親許盼還是首席設計師。
溫辰意原本沈浸在那些猜測裏，情緒有點低落，結果一聽這話，立馬眼睛都亮了：“是阿姨設計那款？”
“是呀，許女士還說你身材好，下次有機會過來給她當衣架子吧。”
“好啊，我還想試試阿姨的手藝。”溫辰意的心情撥雲見日，微微彎起嘴角。
世界上沒有什麽煩惱是一套限量款AX不能解決的，如果有，那就再加一件定制版風衣。
“你們想切磋都行。那我待會給你拿過去？剛好周末是慈善晚會，說不定你會派上用場。”
“待會不行，我還有點事，明天怎麽樣？”
“可以呀，我們去望曦見吧，我想吃新出的那個冰淇淋蛋糕。”
“我做給你吃不就好了。”
“我這是替你驗證你家餐廳廚師的水準，好不好？”
“好好好，那就望曦吧。”
溫辰意笑著掛掉電話，發現橘子不久前at了他一條微博，短短時間內轉評過百。他點開一看，原來是幅簡筆畫，圖裏是一顆大橘子摟著一個衣服上寫著“79”的小姑娘，配字道：“希望我九天天開心！”
溫辰意有些感動，但看著那小姑娘又有些哭笑不得。他將圖片保存下來，回覆說：“謝謝橘！單方面宣布跟你義結金蘭了。”
橘子秒回：“不行，不允許，這種事情必須是雙箭頭懂？！”
下面還有許多粉絲在打趣。溫辰意忍不住笑了起來，僅剩的那點負面情緒也隨之消散殆盡。
他看了眼時間，感覺差不多，決定啟程去MASS一趟。
溫辰意家境不好，父母更是一塌糊塗，以前為了多點機會唱歌，就在MASS這家酒吧駐唱。後來認識了向澤，就和他一起在這裏唱，直到被星探找上門。
MASS換過兩任老板。以前那位很照顧他，像是長輩。現在這位年輕一些，和溫辰意關系不錯，一直沒斷聯系，偶爾還會約他過來喝兩杯。
正值下午，酒吧裏沒什麽客人，顯得冷冷清清。溫辰意懶得偽裝，徑直走入大門，直奔吧臺。
調酒師Abel是他的老熟人，笑瞇瞇地說：“大明星今天怎麽這麽有空？”
“和老板約好今天來拿酒。”溫辰意用手指敲了敲吧臺，往裏張望，“他人呢？”
“剛剛好像出去了吧，我幫你拿，要哪瓶？”
“是他的私人藏酒，不知道他放在哪，你別忙。”溫辰意擺了擺手，“我坐著等他一會吧。”
“行，要來一杯嗎？”Abel朝溫辰意眨了眨眼，“這麽久沒見，當我請你。”
“好啊。”溫辰意從善如流，他對好酒一向來者不拒。
Abel拿起高腳杯，忽然勾起一個玩味的笑，朝門口擡了擡下巴，小聲對溫辰意說：“不過我猜，還有別人想請你喝酒。”
溫辰意順著Abel的目光一看，發現向澤正大步朝這邊走來，他登時臉色一變，心中叫苦不疊，跳下高腳凳就想跑路。
向澤恰好擋住他的去路，靜靜地望著他，低聲叫道：“辰意。”
語氣裏竟還有些說不出的委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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方景也對溫辰意的反應毫不意外，他用食指點了點文件道：“你先看看合同，不用那麽快做決定。”
溫辰意目不斜視，巍然不動：“沒必要。”
方景在他身旁坐下，低聲勸道：“這次公司為了和燕明合作，下了重本，主題曲也特地請來國際一流的大師作詞作曲，是絕對保證高質量的。”他見溫辰意沈默不語，便提議道，“如果你不想看文件，那先聽聽demo吧。”
他不等溫辰意回答，便徑直將電腦搬過來，點開事先準備好的demo。溫辰意剛聽開頭，就不得不承認，這首曲子真的很討人喜歡，旋律非常抓耳，是能夠讓人不由自主跟著哼的類型，不愧是出自大師的手筆。假如能夠好好宣傳一番，這首歌十有八九能大火，甚至有可能再拿一兩個獎。公司估計也是清楚這點，才想以他和向澤的再度合作為噱頭，吸引更多眼球。
好的曲子永遠是溫辰意的死穴，更何況如今這首歌，他只聽demo就已經心動不已，拒絕的態度頓時有些動搖。
方景觀察著他的表情，眉頭微微皺起。溫辰意在工作上向來穩重，是讓人省心的那類藝人，一般情況下都會認真衡量合作的得益才做出決定，極少會像今天這樣耍小性子。他雖然知道向澤對溫辰意來說意義不同，心中早做好勸說的準備，但方景一時失策，沒料到向澤的影響會大到如此地步。
方景本想再勸兩句，向澤卻先一步開口：“因為私人感情影響工作是一種不敬業。”他望向溫辰意，淡淡地道，“你說過的。”
溫辰意一楞，好一會才想起自己好像是說過這句話——在和向澤的最後一場爭吵上。
提起這件事，溫辰意不禁有些心虛，氣焰立馬矮了一大截，目光也慌張地移向別處。其實他根本沒有說這句話的資格，他當初在工作裏摻的私人感情可一點也不比現在少。
不過向澤提醒了溫辰意，他今天的確有些失態，自單飛以後，他還是第一次在工作上意氣用事。他朝經紀人看了一眼，後者雖然沒有責怪他，但也跟著說道：“阿意，這是工作。”
工作終究不是任性的場合。溫辰意只得強迫自己冷靜下來，重新翻開面前的合同。
溫辰意仔細地把合同瀏覽一遍。確實如方景所說，公司十分看重和燕明的這場合作，光是一首主題曲就花了不少心思，報酬上更是表達出十足的誠意，生怕溫辰意不肯接受。
一首他喜歡的歌，加上一份酬勞豐厚的合同，無異於一塊香噴誘人的大餅，除去要跟他分餅的人以外，溫辰意從中找不出任何缺點。
“阿意，考慮得怎麽樣？”
溫辰意左右衡量一番，終究還是敗在大餅的誘惑之下，只好道：“行吧，我接受。”
方景松了一口氣，負責人們也松了一口氣。就連不茍言笑的向澤，也沒忍住悄悄地彎起一抹淡笑。
溫辰意翻到最後一頁，落筆簽字前忽然停住：“等等，我有一個要求。”他擡眸看著向澤，說道，“宣傳期間，我不希望看到我和他的炒作。”
幾位負責人登時面露難色，你們倆都合唱了，還怕被放在一塊炒作，這算是個什麽道理，不是為難人嘛！
溫辰意想的可不是這一層。這回和向澤合作的消息一放出去，他不僅要被罵，而且還要親身上陣罵自己，如果再炒作一番，他豈不是又要撕逼兩天兩夜。
向澤倒是很冷靜，二話不說便應下：“好。”
溫辰意見他如此幹脆，也當即揮筆簽下自己的名字。方景將其中一份簽好的合同交還給向澤，後者順勢站起身來，主動朝溫辰意伸出手，彬彬有禮地道：“合作愉快。”
溫辰意皺起眉，有些不情不願地伸手輕碰向澤的掌心，敷衍地回道：“合作愉快。”
他還是第一次明明接下一份大工作，卻高興不起來。溫辰意心中憋了團氣，便登上小號發了頓牢騷。
沒過十秒，他便收到了橘子的私信：“my九！誰欺負你了？！”
溫辰意心想，你愛豆，不，是我們的愛豆。
大橘已定：“你大膽港！我來幫你掰頭，看我不把她頭掰到三千六百度大旋轉！”
用戶92979：“心領了姐妹，是工作上的事。”
大橘已定：“這樣，哎，那你發個照片來我幫你遠程掰也行的。”
用戶92979：“真的？”
大橘已定：“真的！不管是誰！為了姐妹！義不容辭！”
溫辰意想了想，十分誠懇地給她發了一張向澤的硬照。
用戶92979：“試試對這張掰？”
大橘已定：“……九，你這是在為難我胖橘。”
大橘已定：“向澤哥哥的話，我只能把自己的頭掰給他了。”
用戶92979：“？？？？太狠了吧。”
大橘已定：“還行，你橘現在每天立志做一位狼人。”
溫辰意借那條微博發洩過以後，心情已經舒暢不少，這會兒直接被橘子給逗笑了。他剛想回覆，安顏的來電先一步沖了進來。
“寶貝兒，你答應和向澤合作了？”
安顏的親哥哥如今是向澤的頂頭老板，消息流通得格外迅速。溫辰意揉了揉額角，主動解釋道：“對，主要因為我很喜歡那首歌。”
“哦……”安顏頓了頓，小心翼翼地說，“不過我聽我哥講，那位作曲大師是向澤花了大力氣邀請來的。”
溫辰意頓時一楞，種種不確定的猜測爭先恐後地湧出腦海，他定了定神道：“這個應該跟我沒關系吧？”
“大概是巧合，巧合。”安顏聽出他的不對勁，迅速轉移話題，“上次不是說給你帶衣服嗎？我昨天回家拿到啦，AX最新款的定制套裝跟風衣，怎麽樣？”
AX是在國際流行的高奢品牌，在時尚圈頗具盛名。衣服從來只能定制，有些設計款還是全球限量，想買都買不到。然而這些對安顏來說都不是問題，畢竟AX是他家的產業，母親許盼還是首席設計師。
溫辰意原本沈浸在那些猜測裏，情緒有點低落，結果一聽這話，立馬眼睛都亮了：“是阿姨設計那款？”
“是呀，許女士還說你身材好，下次有機會過來給她當衣架子吧。”
“好啊，我還想試試阿姨的手藝。”溫辰意的心情撥雲見日，微微彎起嘴角。
世界上沒有什麽煩惱是一套限量款AX不能解決的，如果有，那就再加一件定制版風衣。
“你們想切磋都行。那我待會給你拿過去？剛好周末是慈善晚會，說不定你會派上用場。”
“待會不行，我還有點事，明天怎麽樣？”
“可以呀，我們去望曦見吧，我想吃新出的那個冰淇淋蛋糕。”
“我做給你吃不就好了。”
“我這是替你驗證你家餐廳廚師的水準，好不好？”
“好好好，那就望曦吧。”
溫辰意笑著掛掉電話，發現橘子不久前at了他一條微博，短短時間內轉評過百。他點開一看，原來是幅簡筆畫，圖裏是一顆大橘子摟著一個衣服上寫著“79”的小姑娘，配字道：“希望我九天天開心！”
溫辰意有些感動，但看著那小姑娘又有些哭笑不得。他將圖片保存下來，回覆說：“謝謝橘！單方面宣布跟你義結金蘭了。”
橘子秒回：“不行，不允許，這種事情必須是雙箭頭懂？！”
下面還有許多粉絲在打趣。溫辰意忍不住笑了起來，僅剩的那點負面情緒也隨之消散殆盡。
他看了眼時間，感覺差不多，決定啟程去MASS一趟。
溫辰意家境不好，父母更是一塌糊塗，以前為了多點機會唱歌，就在MASS這家酒吧駐唱。後來認識了向澤，就和他一起在這裏唱，直到被星探找上門。
MASS換過兩任老板。以前那位很照顧他，像是長輩。現在這位年輕一些，和溫辰意關系不錯，一直沒斷聯系，偶爾還會約他過來喝兩杯。
正值下午，酒吧裏沒什麽客人，顯得冷冷清清。溫辰意懶得偽裝，徑直走入大門，直奔吧臺。
調酒師Abel是他的老熟人，笑瞇瞇地說：“大明星今天怎麽這麽有空？”
“和老板約好今天來拿酒。”溫辰意用手指敲了敲吧臺，往裏張望，“他人呢？”
“剛剛好像出去了吧，我幫你拿，要哪瓶？”
“是他的私人藏酒，不知道他放在哪，你別忙。”溫辰意擺了擺手，“我坐著等他一會吧。”
“行，要來一杯嗎？”Abel朝溫辰意眨了眨眼，“這麽久沒見，當我請你。”
“好啊。”溫辰意從善如流，他對好酒一向來者不拒。
Abel拿起高腳杯，忽然勾起一個玩味的笑，朝門口擡了擡下巴，小聲對溫辰意說：“不過我猜，還有別人想請你喝酒。”
溫辰意順著Abel的目光一看，發現向澤正大步朝這邊走來，他登時臉色一變，心中叫苦不疊，跳下高腳凳就想跑路。
向澤恰好擋住他的去路，靜靜地望著他，低聲叫道：“辰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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